9、宫女妹姝,点戏听戏
一早白絮要去皇后宫中请安,皇后显然已经得知顾茹有孕的事情,特地嘱咐了顾茹几句,并赏了些东西。 她倒是没有督促其他嫔妃,早点为皇家开枝散叶,毕竟皇帝三天两头就往白絮宫里跑,白絮又生不出来,这种事她喜闻乐见。 虽如此皇后还是很大度,毕竟她现在已经有了一个儿子,而且最近儿子会自己争气,就算这些嫔妃生出皇子,要是一个教不好就是步她之前的后尘。 要是个公主当然好,不是她也不会太担心,宫里小心眼的不少,能不能活过成年还不知道。 其他妃嫔也是祝贺,贤妃夸赞道:“顾meimei进宫不久就有了小皇子,可见顾meimei福泽深厚。” 她旁边的淑妃听见她的话,不禁瞥了她一眼,不知道她是不是在暗地讽刺,毕竟几个妃位里,就她一个人有孩子。 德妃听见有些不满:“是公主还是皇子,还没个定性,贤妃jiejie怎么就认为是个皇子?” 白絮有些犯困,这个时间她应该在宫里睡觉,而不是坐在这里听她们斗嘴。 皇后出面转圜,让她们不要继续说下去,“是公主皇子都好,能为皇上开枝散叶自然是福泽一件。” 皇后又留了她们一会,才起身让众人散了。 白絮没有立即走,留在皇后这里喝了两盏茶,才起身告辞。 回去的路上白絮坐在车辇上,倚梅和蝉嫣都没说话。 离开皇后宫殿走过几条长巷的时候,倚梅瞧见有个宫女跪在那儿,身边还站着德妃身边的宫女青儿。 “青儿jiejie,这位宫女犯了什么错?”蝉嫣见那位宫女一直跪在地上,地上还有一层没铲干净的雪,看着就冷。 青儿瞧见是倚梅,笑着说:“她冲撞了我们娘娘,将我们娘娘吓到了,娘娘罚她在这儿跪两个时辰,让我在这儿看着。” 白絮听见两人说话,让宫人停下,才掀起车帘露面看了一眼:“是犯了什么错?” 青儿给白絮请完安才道:“刚才我们娘娘在这儿和顾贵人还有兰嫔说了几句话,这奴婢不知轻重突然摔了一跤,差点将我们娘娘撞到,所以娘娘才气不过让她在这里跪着。” 白絮心想德妃大概是在两人身上受气了,才迁怒一个宫女,她道:“天这么冷,青儿你在这守着,一会飘雪着凉了不好,今日就看在本宫面上算了,你也早点回去交差,免得受冻。” “这……”青儿有些犹豫。 旁边的倚梅上前,给青儿塞了几颗金珠子,和她说:“青儿jiejie也快点回去喝点姜汤暖和暖和,要是生病还怎么照顾德妃娘娘?” 青儿收了钱,才和白絮行礼,“那青儿就回去复命了。” 倚梅见她走了,过去将跪在地上的宫女扶起来,轻声问:“还能走吗?” 对方连忙点了点头,“多谢贵妃娘娘!” 白絮将车帘放下,“回去再说吧。” 倚梅叫两个小宫女扶着对方,等回到宫内,让人去煮了姜茶送过来。 白絮宫内烧着地龙,屋内又点着火炉,一进屋就仿佛进入春夏之际。 她将身上的斗篷给解下来,交给身边的宫人就坐在榻上,看向带回来的宫女:“暖好了身子再回去吧,别人问起就说是本宫留了你,下回小心一些。” 蝉嫣端着姜茶放在白絮身边,又让人给那名宫女端了一杯,让她喝点舒服一些。 倚梅将斗篷收好后,回来瞧见她眉目长得标志,瞧上去楚楚可怜,有些好奇问:“你叫什么,是哪个宫的?” “奴婢叫妹姝,是司珍府的宫女。”妹姝低着头回完,小口喝了一口姜茶,屋内温度十分舒适,她感觉自己好多了,只是膝盖还有些不舒服。 倚梅听见有些愣住,她不禁朝白絮看去,白絮手撑着脑袋似乎在犯困,好像压根没听她们二人的对话。 倚梅想了想没说什么,妹姝觉得耽搁太久了,就准备起身告辞,倚梅想了一会还是送她出门。 她从荷包里抓了一把金珠,塞进妹姝手里,她犹豫几番,才开口说:“你这么晚回去难免嬷嬷不满,这些东西你拿去打点,日后……” “日后若是有什么困难,就来长春宫。”倚梅还是不忍心,和她说了这么一句话。 妹姝有些受宠若惊,她连忙给倚梅道谢,倚梅站在门口目送她远去。 如今剧情多了一个轮齿,后面的事情还不知道如何,她就算知晓剧情,可当知道的剧情不再成为倚仗的时候,倚梅不知道自己此刻应该做什么打算。 她回到室内,身上的寒风被屋内的暖气消解,她走到白絮身边见她打盹,就没有打扰。 妹姝回到司珍府,和掌事的嬷嬷告罪两句,将倚梅送给自己的金珠递给掌事嬷嬷,掌事嬷嬷才不计较她这么晚回来,让她快去干活。 妹姝见这么容易混过去,连忙答应一声就去做自己的事情。 白絮醒来得知妹姝已经走了,想了一下让倚梅去库房拿些东西去送德妃,她将人带走,总要给德妃赔点礼。 倚梅答应一声就带人去了库房,挑了一会回来给白絮看过,才带着人朝着德妃的宫殿行去。 德妃知晓白絮将人给拦下,心中十分不满,不过对方毕竟是贵妃,位份比她高,总要看几分薄面。 等宫人通报是长春宫的倚梅来了后,德妃有些惊讶,让倚梅进来。 倚梅进屋后给德妃行礼,让人将东西端上来和德妃解释:“我们娘娘说让德妃娘娘大人大量,别和一个宫女计较,特地命奴婢送这些让德妃娘娘消消气。” 德妃看了一眼倚梅送过来的东西,神情才稍微好些:“回去和你们娘娘说,娘娘的心意本宫收下了,改日过去看她。” 倚梅笑着答应一声,将东西送完后就告辞回长春宫。 德妃看了一会匣子里的珠宝,和身边的两个大宫女道:“有什么喜欢的,挑两件,剩下的就放妆台吧。” 青儿和绿儿应声,“多谢娘娘赏赐!” 德妃心情颇好道:“谢本宫做什么,本宫不过是借花献佛。” 随后她想起上午的事情,哼了声:“都怪那个顾贵人!要不是她本宫也不会触霉头,也就没今天这件事了!” 白絮正在听倚梅的回报,见德妃消气了,她摸了摸手上的玉镯道:“她这样明晃晃的责罚宫女,被皇上知晓可不好。” 倚梅也点了点头,德妃这个人不算聪明,心眼多但又不多,脾气都浮于表面。 顾茹怀孕后,皇帝过来几回,但都没有睡在白絮这里。 白絮知道因为顾茹有了孩子,孕期情绪脆弱,她倒是没说什么。 几日后德妃过来串门,先是谢白絮之前送的礼物,后来又和白絮吐槽当天的事情。 “那天顾贵人看见我和兰嫔说话,连轿辇都没下,说自己怀孕了不便行礼,真是要气死我了!”德妃现在想起来还在生气,她和白絮说:“她有孩子不还是个贵人,皇帝也没提她位份的意思,得意什么!” 白絮将茶盏往她那边推了推,“喝口清茶消消气,都过去几天了,想这些做什么。” “贵妃jiejie不担心?本宫听闻皇上最近天天宿在她那儿!”德妃问。 白絮道:“皇上也不是没来看我。” 德妃摸不清她的想法,不过见白絮不像是装的,她想到自己和白絮都没有孩子,进宫没多久的顾茹都有了,她怎么也得努力一下了。 她没有将打算告诉白絮,和她说完话就起身告辞,白絮看人走了,突然觉得有些无聊。 很快就到了年关,除夕那天宫宴,太后对顾茹怀孕十分高兴,特地让人坐在自己身边。 宫宴结束后白絮回去,今晚皇帝要陪皇后,白絮回到宫里就准备睡下。 大年初一要去给太后拜年,太后又趁机教育了几句后妃。 今天还要给祠堂列祖列宗上香,妃位以下的后妃不能进入,但顾贵人怀有孩子,又有太后撑腰,还是进了祠堂上香。 位份低的看向顾贵人眼神妒忌,位份高的不过打些眉眼官司。 白絮给列祖列宗上完香,随大流起身退下,之后就是皇子和公主过来跪拜。 白絮今天吹的冷风有些多,中午宫宴结束还要陪太后看会戏。 太后拿着戏班递上来的戏单,她让皇后和妃位的各点一折,然后就让顾茹过来点一折。 这种事情看多了,白絮都有些麻木了,毕竟顾茹和太后沾着姻亲,但其他人可不这么想。 皇后见太后这么宠信顾茹,心中也略微感到不痛快,对她这个儿媳太后大多都是教导,让她好好管理后宫,不要给皇帝拖后腿,更不能胡乱吃醋,少有这么和颜悦色的。 众人不在室内作者,而是在搭建好的戏台前坐下听,周围点着火炉,还算是暖和。 白絮身上还是披着大氅,她们几个点的都是一些热闹戏,专门让其他人高兴的。 皇子和公主看的最起劲,偶尔还在拍手叫好。 皇帝应付完前朝的事情过来,正好到了一场戏末端,坐下没多久就是新戏开场。 太后看他过来正好,让他也点一折凑凑热闹。 台上词曲婉约,白絮听了两句就听出来是《游园》的开场。 这时太后也注意到了,她看向顾茹道:“这是游园那一折?” 顾茹点了点头,脸上带着笑意看向皇帝,皇帝触及到她的视线,似乎想起来什么。 太后与顾茹的母亲是姐妹,顾茹时常陪着母亲入宫陪太后,游园看戏必然少不了。 顾茹当时就似乎很喜欢这段戏,还因此被她母亲教育了一顿,还是他和太后帮忙说了两句。 皇帝目光看向台上,目光显得有些玩味,他随意扫了一下下面,瞧见白絮安静坐在自己椅子上听戏,也不知道她能听懂几句。 白絮目光专注看着台上的表演,唱曲清新雅致,不过这些东西两个皇子显然有些不耐烦听,大公主倒是听的津津有味。 二皇子和三皇子想带人跑走,但一看发现自己父皇来了,只能乖乖坐在自己位置上受折磨。 二公主和三公主年纪小,听不太懂,又觉得不够热闹,也开始昏昏欲睡。 二皇子呆了一会开始打哈欠,过了一会他想到一个绝妙的主意,于是他偷偷跑到白絮身边。 “静娘娘,你觉不觉得头晕,要不要回去休息?”二皇子拼命暗示。 白絮瞥了他一眼,才起身和太后皇帝还有皇后告辞,她身体不好人尽皆知,能在这里坐这么久已经算不错了。 二皇子立即和皇帝表示,不放心白絮送她回去,旁边的三皇子看着感觉自己好像知道了什么,立即跟着二皇子跑了。 白絮带着两人出来,才开口说:“要不要去我那儿坐坐?” 二皇子点了点头,三皇子有些犹豫,不过已经出来了,就一路送白絮回长春宫。 等到了长春宫二皇子才说:“刚才唱的好无聊,听的我都困了。” 白絮只是笑,她让人去拿了一个竹篾编好的球,上面缠着五彩的丝线和几缕穗子。 她抬手将球朝上抛了一下,里面响起一阵铃铛声,白絮将球接住看向二皇子问:“要不要玩一会?” 二皇子看见白絮手里的球,有些不解:“这要怎么玩?” 白絮将一旁的太监于恒叫过来:“你找几个小太监,陪二皇子和三皇子玩一会。” 今天天气好,也没什么风,在院子里玩球正好。 于恒见白絮叫自己,于是立即点了几个太监,先给两位皇子演示一下,怎么用脚踢球,手不能沾球,但身体各部位可以不让球落地。 他们场地简陋,只吩咐几个小太监分为两队,和两个皇子轮流玩,谁让球落地了就算输了。 二皇子和三皇子自然是在一个队伍里,于恒另外派了两个小太监协助。 一开始大家还有些小心翼翼,有个小太监撞到了二皇子,连忙跪下来请罪。 二皇子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道:“起来,再来一局!” 白絮坐在殿门看着他们玩,等差不多的时候才将人叫进屋内休息。 白絮笑着问:“好玩吗?” 二皇子和三皇子点了点头,他们身上淌了汗,白絮派人去他们住处取衣服,将身上湿了的衣服换下来。